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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茫然地眨著眼睛,一下一下的。所以他做了什麼嗎?他左顧右盼暗自希望能有人趨前、即使是稍作解釋也好;但偌大的宅邸如今卻似乎唱起不可思議的空城曲,身處的長廊上沒有半個人影蹤跡。這怎麼可能呢?不過幾分鐘之前明明還看著臉色蒼白的托里斯匆匆忙忙越過走道(伊凡很想告訴他別用跑的,但後者跑得太快一下子便失去蹤影),記得早上哭哭啼啼地閃進廚房的萊維斯就跟在後面;所以人都到.哪.裡.去了呢?
走廊底端終於有人經過。是愛德華。他想出聲詢問,可少年只是朝這個方向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睫迅速離去;搞什麼,伊凡終於開始有些冒火,今天大家都吃錯藥是吧?尤其愛德華的目光讓他覺得相當莫名其妙,那種一切了然於心的沉穩神情怎麼說都實在令人不快——自己明明什麼也沒做啊。
心底還正抱怨著的時候就被邊拉整衣領邊從旁邊房間裡的基爾伯特嚇了小小一跳。伊凡嚥了口唾沫,想出聲招呼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他的腦袋還太過混亂,整個人處於莫名其妙的境地之下。
倏地基爾伯特的眼睛正好對上他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的伊凡凝視著那對久未經日照而逐漸病變慢慢顯得色淺的瞳仁,發白的髮根印青的皮膚都讓眼前青年看起來既瘦削又薄弱,即使對方的肌肉依舊結實身材仍然挺拔。基爾伯特的眼神和愛德華帶著相仿的審慎,但不同之處在於比起後者包含太多心思在內的評估視線、
青年的注視更加純粹,注視一詞所涵蓋的行為只有看著、真真正正地只是看著,就只有那樣而已的感覺。
「你……」半晌伊凡才吶吶地開了口。「曉得怎麼會這麼吵雜嗎?」
吵雜。話一說出他才驚覺到令自己內心如此焦躁的問題來源:從剛剛開始這座宅邸便讓驚人的喧鬧聲淹沒,淒厲的叫喊聲制止的斥止聲指揮的吆喝聲瀰漫在空氣中黏附於耳膜上敲敲打打不斷戳刺——所以耳邊這始終徘徊不去的莫名噪音究竟是怎麼回事?
基爾伯特抬起半邊眉毛。
「不是你*****了嗎?」
「……什麼?」對方的話語經過空氣分子的傳遞變得支離破碎,基爾伯特說話速度又快,像是隔著玻璃那樣完全無法理解。唔,一定是噪音的關係、一定是的。
青年看起來不太耐煩,一字一句地大力蠕動嘴唇再次說道。「不是你*****了嗎?」
「……?」
基爾伯特皺起眉頭。但眼底仍舊沒有任何情緒表示。
然後露齒而笑,伊凡甚至可以清楚看到他尖得過分的虎牙,那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對方校的時候便深深刻在記憶中的風景。
——啊啊,他想起來了。
他終於想起來了。
他終於想起菲利克斯昨晚究竟是跟他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