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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眨了眨眼,暫時沒有起身的打算。他聽見掙扎坐起的阿爾弗雷德嘴裡含著的憤怒咕噥聲,猜想對方是在尋找昨夜被自己打落的眼鏡。
「……眼鏡呢。」看吧。
看著金髮青年煩躁地翻找枕頭被褥的伊凡終於忍俊不住,懶洋洋地笑出聲音。「急什麼呢,到樓下去跟小亞瑟要一副還不簡單?噢,難道那裡居然沒有備用嗎?啊--原來他這麼寂寞嗎……」
下一秒鐘他就讓自己原本藏在枕頭底下的納甘M1895槍口直直對準眉心。
「找----到----囉----?」阿爾弗雷德朝氣蓬勃的微沙嗓音奇妙地拖長音節。
但見狀青年卻笑得更是開心,像是那隻不祥的貓,咧開嘴角彷彿可以裂至耳邊。
「那把槍早就壞了哦。」
湛藍色的眼不為所動。「是嗎。」
「是啊,」伊凡好整以暇地調整姿勢,完全無視始終抵住眉心的金屬槍管。冰冰涼涼的。「雖然有填充子彈、不過扳機壞掉了哪,即使是我也無法擊發呢。」
「喔----」阿爾弗雷德不感興趣地虛應一聲,金盞菊似的漂亮金髮於自窗戶透入的曙光照耀下宛若火燄。
「但我偏要說它能用呢。」
「不可能的。」伊凡發出誠摯的笑聲,圓潤的臉蛋寫滿無辜。「你辦不到的。沒有人可以。」
連小提諾也不幸失敗囉。他安靜地想,沒有人可以。除非伊凡‧布拉金斯基自己願意,否則沒有人可以決定。
而他是再也不能扣下扳機了。
阿爾弗雷德卻輕蔑地露出那個令人厭惡的自信笑容。
——子彈咻地從耳際穿過炸開棉絮時伊凡以為自己還陷在夢中。一、二、三、四、五、六、七,七聲震耳欲聾的小型爆炸他只辨別得出第一次,餘下六次全混合掩埋於耳道的劇烈疼痛和濃厚煙硝裡。
嘰—--
對他而言非常漫長的耳鳴。
嘰—--
青年志得意滿的雙唇開闔他卻不明白對方究竟說了些什麼。
阿爾弗雷德像是失去興致的孩童般隨意扔下手槍,自顧自地跳下床找到皺巴巴的襯衫與釦子被扯壞的長褲胡亂套上,砰地摔上房門。
伊凡摸了摸依舊毫無知覺的右耳,發覺耳道內似乎溢出了一點溼潤的稠滑液體。左耳隱約聽見汽車發動的聲音。
亞瑟總是會記得來接走阿爾弗雷德。
『說過了沒有我辦不到的事情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