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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一笑嘛。為什麼不笑呢。」菲利克斯嘿咻一聲跳上會議桌,踩過紙張踢翻墨水膝行俯身,近得像是要友好地親吻他。「不是應該感到開心的事情嗎,開心的時候就該笑哦、基爾伯特。」
這傢伙,跟剛剛會議中落落大方的得體模樣完全不同,瞳仁深處激烈地閃爍著燦爛火光。
血紅瑪瑙危險地瞇細,揚起的嘴角露出銳利犬齒。
「把桌上搞得一團亂,等等讓小少爺看到肯定有得教訓了?」
「——也是呢。」恍然大悟的少年偏頭應和,隨意垂落的左手觸上桌面四溢橫流的漆黑墨水後彷彿不經意似地往眼瞼下方抹去,劃出一道長長淚漬。「你呀,聽過參孫的故事吧。」
基爾伯特下意識地撫過雙唇點了點頭。「參孫……啊,那個大力士、拿細耳人參孫的故事嘛。」
「大力士參孫、拿細耳人參孫、放縱私慾的參孫、洩漏秘密的參孫,」即使沿著下顎滑落的墨水滴髒了華服菲利克斯仍宛若毫無所覺,髒污手指順過略長金髮染濺黑漬,「割斷長髮、雙目遭奪,在黑漆漆的骯髒地牢裡給異教的外邦人沒日沒夜地推著石磨勞動唷。」
「你想暗示什——」
「不過啊,頭髮是會慢慢長長的哦。」打斷話頭的少年金綠色的漂亮眼眸眨也不眨,一字一句認真地說,沉穩安靜得令人頭皮發麻。「即使被剃得半點不剩,要是太過輕忽沒有注意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變回原來的樣子囉。」
嘖。他扭曲著臉不屑地嗤笑出聲,「憑你這種裝神弄鬼的雕蟲小技就想嚇唬本大爺嗎?本大爺對其他人私下怎麼論斷你沒有任何興趣,但好心提醒你一句、可不要忘記參孫最後的下場了;再說嘛——」
倏地湊近的奇異紅石散發惡質光澤。
「本大爺會好好地盯著,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那真是太好——的說。」露出誠心微笑的菲利克斯神情迷濛,他們近得如同難分難捨的親密情人,帶著油墨臭味的纖長指尖曖昧地撫過對方凜然五官;就連基爾伯特也不禁懷疑自己是否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被人蠱惑拖入氤氳之中。
羅德里希打開會議室的厚重大門時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讓內心些微驚訝誠實地反映在那張姣好的臉上——神色茫然的紅眼少年和心情激昂的金髮少年親暱地前額相碰鼻尖互觸,從雙手緊緊箍住對方腦袋的菲力克斯嘴裡傳來的是彷彿自四面八方一同共鳴、宛若足以撼動樓板地基的高亢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