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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了捷徑穿過窄巷翻上公共停車場圍牆的亞瑟很快就發現立於夜空下的橘色身影。以一個手持電鋸爬到別人貨車頭頂的冒失傢伙來說實在太過顯眼了。他從容不迫地跳下頹圮矮牆緩步走近。
「嗨。」
「嗨!」青年青年穿著一件下擺染成詭異苔綠的鮮橘色長外套,興奮地揮了揮手。「我在等這輛車的主人哦。」
「恐怕您踩的正是我的車呢,先生。有什麼事嗎?」亞瑟試探性掏出鑰匙,看著青年手腳俐落地躍落地面。
「喔!那太剛好了!」對方說話語氣急切得彷彿許久沒開過口般嘈雜,「沒想到運氣這麼好,嗯嗯,太好了、本來還擔心要是不中意的話怎麼辦呢,果然HEro的直覺一向都是最正確的HAHAHA☆!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他謹慎地後退半步,不著痕跡避開熱情得像是隨時都要撲上來的青年,才緩緩說出自己的名字。可聽見回應的對方卻突然皺起眉頭,一對澄澈藍眼狐疑地盯著他瞧。
「不、不是那樣,」他偏著頭,似乎相當苦惱的樣子,
拖在地上的鏈鋸前端於小腿附近刮出一片薄薄沙塵,「我是問你叫什麼名字耶?」
還握著鑰匙的亞瑟開始覺得有點不耐煩起來,不過仍然仔細地再說一次。
「……但那不是你的名字。」
他搖搖頭。「這就是我的名字。你——」
「騙子!」
突如其來的大吼震走棲於停車場四周樹上的小鳥們,牠們驚恐地飛起、啪啦啪啦地逐漸飛遠;青年炙熱的愉快聲線瞬間變得粗暴陰沉,手中電鋸威嚇地指向前方。「你這天殺的欠幹婊子,他媽的不准騙我!我看起來像是路上那些好騙的白痴嗎?不要騙我!」
「喔?」從外表看來宛若依舊無動於衷的亞瑟只是不疾不徐地挑高眉梢,摸摸快要脫落死皮的乾燥下唇。「這很重要嗎。你叫什麼名字呢?」
「……阿爾弗雷德。」
「阿爾弗雷德。」他一字一字地複述著,「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騙我的?」
自稱阿爾弗雷德的青年臉上重新恢復方才令人無法直視的單純笑容,柔軟的稻草金短髮讓夜風吹得蓬鬆凌亂。
「因為我沒有騙你啊。但是你騙我,那就不行了。」
看見對方像個孩子般認真說著,祖母綠無奈地眨了眨、雙手一攤。「那麼又為什麼非要知道我的名字不可呢?這和你說你在等我有關係嗎。」
「有呀。」阿爾弗雷德慎重地點了點頭。
「因為在你過來之前,我才剛決定要肢解這輛車的主人哦。所以要先知道名字才行,肢解自己不知道名字的人就太遜啦。」
「原來如此。」亞瑟淡淡笑了起來,一派輕鬆地繼續問道。「那,如果你還是不知道我的名字,你也會殺掉我嗎?」
「是肢解、不是殺掉啦,雖然的確會切成一塊塊的像漿糊一樣,但擅自死掉什麼的可不在我的期望之內。」青年煞有介事地說明,鏡片後方的天藍眼底彷彿隱隱燃燒火焰,「不過回答你的問題:當然還是會囉。欸、我看看哦,HEro喜歡你的腳掌、小腿、肋骨、手指、下巴、皮膚顏色、鼻子、嘴巴、金色頭髮、綠眼…哎唷太多了——」
「等等。」聽見關鍵字他難得不客氣地打斷對方興致盎然的話頭,瞇細瞳仁緊盯著青年湛藍的眼。「你該不會……」
「該不會什麼?」
阿爾弗雷德困惑地眨了眨眼、臉上看不出半點動搖,旋即又像是忘記剛剛的話題般再次雀躍起來,伸手拉動鏈鋸開關,轟隆轟隆的電動噪音響徹空地。「算了。雖然覺得有點可惜,不過要是你跑掉那就更慘了。嘿,你知道嗎、HEro超喜歡你的!全身上下都喜歡!喜歡到快要死掉了HAHAHA☆!所以給你特別優待!我可以從你最喜歡的地方開始哦!」
嘖嘖。纖薄嘴唇扭起傲慢笑意,宛若絲毫不感到害怕的亞瑟輕巧地閃過對方魯莽的首波攻勢。
看來連溝通的機會都沒有了。在機械的高速運轉聲中同樣開始感到興奮的他朝那個自稱阿爾弗雷德的瘋子甜膩地咧開嘴角。
「辦得到的話,就讓你試試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