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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奧又笑了起來,磨得格外利薄的大剪刀亮晃晃地閃爍著光。別擔心,他說,俺只是替你修短些。
仰高腦袋的法蘭西斯任由輕鬆哼著歌的左手將自己瀏海溫柔挽至耳後,拿著剪刀的右手俐落地擱上他鬍髭新生的白皙脖頸。剪刀尖端不清不重地抵住肌膚,無論哪方多移動一分都要見血般妥貼適巧。青年才想跟著調笑,下顎的輕微疼痛感便逼得自己再次抬高頸項(利剪前端也跟著貼上),頭頂緊緊靠住安東尼奧規律跳動的胸前,噢,現在他連吞嚥都有困難了。
他們僵持了會。突然感到頭頂壓力減少的法蘭西斯勉強瞅著逐漸湊近自己嘴唇的豐厚雙唇(頸間痛楚依舊尚未解除),它們卻在近得即將碰觸彼此之前顫顫巍巍地停了下來。然後安東尼奧又笑了。他的笑意晃悠悠地勾弄法蘭西斯的脖頸肌理,如同法蘭西斯的吐息晃悠悠地勾弄他的。
青年發覺刀尖力道似乎稍微放鬆了些,但在下顎張開到能夠說話的寬度前便被制止,留下的空隙約略能讓舌尖鑽過;大概是在這個時候對方也動作起來,卻並非他所想像的那樣急於侵略他們的最後距離——安東尼奧只是伸長舌頭,隔著極短空隙緩緩舔過幾乎等得枯萎的乾燥唇瓣,輕輕擦過抵住齒列堅守不出的紅潤舌尖。彷彿一場沙漠裡杯水車薪的毛毛細雨,法蘭西斯想,感覺到沾附對方舌葉的些許唾沫溫熱地拂上唇側。而好半晌以後像是終於膩味的青年才漫不經心地收回舌尖,低下腦袋令彼此嘴唇真正相貼……
啪。
手掌擊中臉頰同時安東尼奧也機靈地跳了開來;轉動旋轉軟椅面向對方的法蘭西斯摸摸下顎那個迅速恢復原狀的小巧凹陷(沒有流血),笑嘻嘻地眨了眨眼。
「你沒聽見嗎,」他說,「有客人唷。」